2022年6月24日


夏至:半夏时光 风光正好
■芷默(广东)

《四平日报》(2022年6月24日) 07版

又是一年夏至时。“日北至,日长之至,日影短至,故曰夏至。至者,极也。”夏至,盛夏之始,也是全年阳气最盛的一天,白昼长,夜晚短,雷雨盛行。

每到夏至,从清晨到午后,气温像孩童的积木,一寸寸垒高。客厅挂顶风扇整日地在天花板旋转,或快或慢,随温度决定。坐在院子里,摇着蒲扇,脖子额头腻着汗水,后背永远湿黏黏的一片,无法风干。

草深,水满,蝉噪,满架蔷薇一院香。绿色漫眼,老绿、湖绿、豆绿、草绿,层层叠叠地随脚步移动,变换。

蝉鸣哗沙沙地从榕树上撒下,像垂下一张硕大的渔网,把方圆几里的路人全都笼罩在内,身心被鼎沸的蝉鸣占满,走了许久方能逃脱。

蔷薇藤条爬满院墙,殷红腻粉,仿佛古时公主出嫁,从遥远的唐朝走来,面容清丽雅致,目光坚定灼灼。馥郁花香在阳光下跌宕,像个磨人的小妖精,托清风缠住人的步伐。

湖面清圆,泛着粼粼螺纹,倒映一行行垂柳袅袅婷婷的碧影。风掀荷叶一湖白,荷花的清香随回风流转在长廊,香远益清,如观音的拂尘,温柔地拂去少许燥热。

夏至东南风,平地把船撑。骤雨常常不约而至,迷蒙一片深绿,打碎满池浮萍。闷热散去稍许,一缕缕清凉随雨点从天而降,与地面的燥热形成两军对峙之势。

家中屋檐哗啦啦地垂下珠帘,红色塑料桶很快溢满天水。雨点从窗外斜进来,急切地关门关窗,雨滴也急切地敲打在窗上,流淌成滚滚的青川。

手托下巴,趴在窗前看雨,雨不知何时才停,猪肝红的瓦片上跃动着银白色的音符,远处的河湖一点点漫涨,眼看着就要与堤岸齐平。

屋子像一缸腌酸菜的陶钵,凉热交叠,潮湿黏腻,人在里面发着酸,长着霉。

搬一张小凳,坐在屋檐下,从怀里掏出一本书,就着微弱阴沉的天光,在滴滴答答的催眠雨音里,昏昏地读上几页,又恍恍地打个小盹。朦胧中听见雨停了,隔壁人家正在庭前扫水。

雨霁,草深处,榴红凝着雨珠,安静又卓绝地绽放。世界清凉凉地呈现在眼前,裹着泥土腥香与草绿清香,湿淋淋地扑进怀里。

夏至来了,盛夏也从绿意幢幢的枝梢款款而来,我们即将开启一段新的季节旅程。炎炎酷暑,温风赫赫,绿树阴浓,瓜果飘香。盛夏种种,风光无限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