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捡废品”（小小说） ■王春林（四平）

妈妈突然不愿说话了，也不愿动了。望着妈妈额头上的印记和发呆的眼神，感觉妈妈又苍老了许多。

以往妈妈善谈，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，一天聊个不停。这突然不愿言语，我和妻子感觉不对头，就主动和老太太唠家常。妈妈不愿搭话，用发呆的眼神看着我俩——到医院也没查出太大的毛病，这可咋整？

某天与妻子闲聊，说楼下有个穿着不错还很干净的老太太翻垃圾桶的事。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。妈妈的眼神明显亮了许多。妈妈说：“我想出去溜达溜达。”这可把我们乐坏了，难道是？

妈妈一下楼就顺着路边垃圾桶处看，原来如此。

可能是不好意思或者是没经验的缘故，妈妈空手而归。老太太很沮丧，一连几天又消沉了不少。

吃不愁、穿不愁，老太太咋好上“这口儿”了呢？小区人咋看？外人咋说？老人快乐是终极目标。开家庭会议，解决如何能捡到废品问题。家庭会议一致认为，早起捡到废品的概率较大。和老妈约好，明早行动。

三点钟，老太太就起来了。我打着手电筒，陪她走了几个小区，但还是“无所斩获”。妈妈的表情更难看了，自言自语道：这不完了吗，干啥啥不行了。转天，家庭会议研究出一个可行方案，约好时间，全家出动。儿子、妻子把准备好的纸壳放在合适地点，我和老妈去捡。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哈哈，“方案”成功。

因为各个小区走，有时还撞上熟悉的人。有的不好意思吱声，有的远远地看着我，不好意思说话。猜想，听说这小子混得还不错，怎么都捡上废品了？看得出，我们的小眼神已经对上，对方没有搭讪，我也无语，但我得意一笑，妈妈快乐就是我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