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 女 ■程继武（四平）

老陈住进了医院，病情是支气管炎复发。老陈经过医生的医治，病情已有好转。

这天，病房里来了一位患者，患者目光炯炯，两道浓眉显示出他刚毅的性格。老陈和这位患者一见如故，闲聊中得知他姓张，在城郊一家玻璃厂退休。陪同他住院的是他的大女儿，大女儿看上去有三十一二岁，说话的声音非常响亮，犹如一口老洪钟。老陈喜欢把老张的女儿称作小张，有时也和她说上几句话。老张说：“老陈，你的病不算啥，点几瓶药就可出院了。你不比我，内里有病已经住过好几次院了，这不，又犯病了。”女儿小张说：“爸爸，你的病这次犯得不重，和以前比是最轻的，住几天院肯定会好的，你不要说来过好几次了，来多少次都是为了治好病。”老陈说：“老张，你有个女儿陪护多幸福啊，我真羡慕你。”

不知为什么，老张的脸色变得有点严肃，老陈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什么。这会儿，他的女儿说：“爸爸，戴口罩。”老张马上把口罩戴上了。不多时，小张又说：“爸爸，别多唠了，准备睡觉。”老陈觉得老张有这么个女儿管着，他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。他很遗憾自己这辈子没有女儿，要是有个女儿该多好啊，现在他才体会出人们常说的那句话，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。

早晨，老陈刚洗漱完，还没有来得及和老张说话，他的女儿小张就说：“别唠嗑了，赶紧吃饭，吃完饭再吃一个苹果。”老张一脸无奈地说：“丫头，你让我和你陈大爷唠一会儿好不好？你像个司令似的管着我。”小张冲他父亲说：“爸爸，你现在就是我的士兵，我不管你，你的病严重了怎么办？”她说完就打开水去了。老陈对老张说：“老张，你有个伺候你的女儿，多好！哪像我自己住在这儿。”老张说：“我烦她，不懂事，处处管着我。”老陈说：“这哪是管着你呀，这分明是关心你。”老张还是一脸的无奈。

下午，老张让女儿扶着去检查身体，回来后医生对老张说：“这阵子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，你是怎么保养的？”老张一边喝水，一边说：“这不，我身边有个‘司令’处处管着我，不让喝酒，不让抽烟，原来的嗜好都让她改掉了，我难受极了。”医生说：“难怪你的病好多了，都是你姑娘的功劳啊。”小张说：“我爸爸可烦我了，嫌我管他这，管他那，可我不能没有爸爸呀。”老张看着女儿，脸先是红了，继而眼里透出自豪。老陈也是满脸为老张高兴，医生拍拍老张的肩膀，意思也是肯定他有个好女儿。

医生走后，老张看着老陈，他的脸有些激动，他拉过女儿的手说：“小雅，爸爸是爱你的。”说完眼里就流出了泪水。